下了零班,剛洗漱好要睡下,長腿一個電話打來:“我剛剛考完安規(guī),等下還要去接女兒,你們明天考的要多準備一下!”吧啦吧啦說了很多。
掛下電話刷了幾分鐘新聞,又是長腿的電話:“我給老蔡打電話他睡著了,你把他倆叫醒,待會我把年貨送過來你們要來接!”
我掛了電話,拉開窗簾,順便看長腿的車有沒有到樓下。下床披了外套,和衣躺在被子上,十分鐘將要睡著之際,長腿電話通知:“我已到樓下,火速下來拿吃的!”一陣手忙腳亂下樓數(shù)東西搬東西,折騰上樓,關門、躺下準備補覺。
又是一個十分鐘,還是長腿的電話:“為什么給我發(fā)了個體重秤呢?是每個人都有還是我拿了你們的?”一頓和他解釋之后他才滿意地放下電話。長腿就是這樣一個咋呼又善良的人,明明幫我們領了年貨,卻還是一副你不下來取我就把你東西丟了的得意口氣。不過挺好的,天也放晴了。
再回頭要睡就怎么也睡不著了。自上次零下幾度河面結冰夜晚飄雪的天氣過后,氣溫已經(jīng)基本回升,立春之后春日的氣息也是愈發(fā)濃厚。前幾天買的羽絨服好像也沒有什么用武之地了。我們在和仁的房間是落地窗,綠色玻璃墻對著的那一塊,窗簾全部掀開,陽光整個投進屋子的每個角落,床上、衣柜、茶幾,頓時明亮寬敞了許多。床墊曬著太陽也是軟軟的,手機插上音箱,放著毛不易的歌,房間很暖,干脆把被子攤在一邊裹著小毯子休息了。
雞年好像真的過去了,大家都在準備過年的年貨、存錢、攢假期、約親戚朋友聚會,但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。明天就是小年,往年我媽都會讓我和弟弟點菜,然后她再去菜市場買回來或是她早早地剁好餃子餡,等我和弟弟嘰嘰喳喳地來包餃子。我弟總會給自己包一個“巨餃”,三張皮揉一起再包上一飯勺那么多的餡,下鍋時候像老母雞孵蛋似的護住自己的餃子,旁人是不能沾的。而今年卻沒有在父母身邊,我們也不再是小孩了。我爸總說,嫁出去的女兒就不能在父母身邊過年了,我在他身邊的年是過一年少一年了,以后就是別人家的了。然后不語,甚至有黯自傷心的意思。而我呢,因為工作原因可能不能陪他們跨年,同時也為過年那幾天往返于單位和家的行程而煩惱,也不敢想象終有一天要離開父母懷抱去別人家過年的場景。
前段時間,從初中就一直帶著我的姨父生病了。我突然像被什么扼住了喉嚨一般,晚上做噩夢白天走神。去醫(yī)院看他的時候瘦了很多,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,打針扎腫了手,肩周炎發(fā)作,做過手術的舌頭開始疼痛。本來身強體壯他在兩年前的手術和之后的化療中,身體素質(zhì)大打折扣,已經(jīng)不是以前那個愛吃愛跳愛說的姨父了。醫(yī)生的診斷結果不樂觀,生死別離的恐懼籠罩著我,各種不安全感包圍著我。一有時間我就去南昌陪他,就像兩年前一樣,當所有人擔心手術風險的時候,我相信他會痊愈的,在醫(yī)院照顧他期間我沒掉一滴眼淚,因為他在我心里就是最厲害最勇敢的。而這次,他也一定能撐過去。
新的一年一切都會好的對吧。四季會輪回,總有一天我們都會度過冰雪寒冬,一路陽光燦爛,鮮花盛開,晴空萬里。(贛能豐電二期 侯蕓)